只在此山中

新鬼丁修

嘻嘻嘻嘻嘻

黍离:

very屌乱了,不是很明显但是大概有修缨,修炼,丁裴,裴沈




给 @xx_xx 








丁修感觉自己大概是死了很久了。


心口上一个窟窿,血已经流干了,头发上的血迹粘结发黑。


丁修摸了摸自己的头,还好好地长在脖子上。


这么说我现在是个鬼了?


新鬼丁修捡起自己的刀,刀背上映出他血肉模糊的脸和远处暖黄色的光。


暖黄色的光?


他背着刀朝着光走,走进了一家客栈。


见到一位熟人。


“你也死了?”裴纶觍着脸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对,你爷爷来找你了。”丁修拍拍他的脸,问他要酒喝。


快喝快喝,喝完了好上路,裴纶乐颠颠地给他取了一坛掺水的酒。


丁修这个人,活着的时候杀人如麻及时行乐,死了也万万没有一个人喝苦酒的道理。


“向你打听个人。”


“喝酒免费,打听消息十两银子。“


“等有人给我烧纸钱,我匀给你点。”


裴纶嘬着烟上上下下打量他,谁烧给你?


丁修仔仔细细地想了想,师门无人,沈炼薄情,张姑娘恨他入骨,好像还真没人给他烧纸。


没钱。


但是你得告诉我,要不然我烧了你的店。


丁修一亮刀,裴纶立刻从腰间掏出了一串铃铛。


“你可想清楚,我这一摇铃铛,八百万个牛头马面立刻过来把你抓去投胎。”


“我这样的都能投胎,那念经诵佛一辈子的人得有多亏。”


丁修把脚落在桌上,脱下靴子掏出了十两银子递给裴纶,“你见过一个姑娘吗?”


“几年不见丁修你可真有出息。”


“她穿白色衣服。”


“你什么时候这么穷酸过。”


“剑上配白缨。”


“就说别跟北镇抚司走太近,一群穷鬼。”


“我他妈问你见没见过我师父。”


丁修扯着裴纶的领子,笑得亲切又真诚。


“我是新鬼,不懂规矩,也不知道死了之后能不能再死一次。”


裴纶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领子拽出来,见是见过,不过一身血污哪还看得出是不是白衣。


原来真的早就死了。


亏他还一直相信师父活着,只不过不愿见他。


丁修提刀欲走,裴纶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


你若是再等几天,说不定能见她一面。


丁修转了转眼珠,把刀拍在桌上很是气愤,“我师父凭什么这辈子也这么短!”


他等了几天,果真见到一个小姑娘,干干净净的一身白衣,佩剑挂着白色的穗子,一双眼睛明亮有神,像是温柔而倔强的小鹿。


可惜了。


丁修坐在另一桌明目张胆地盯着人家小姑娘看,没去问问她现在叫什么,也没去问问是怎么死的。裴纶把烟嘬得叭叭响,“怂哟,真怂。”


丁修踹他屁股,他往旁边挪了挪,挡住了丁修的视线,丁修去推他的大脸,裴纶偏了偏头,“别看啦,人都走了,你也该上路了。”


丁修摸了摸自己圆圆的下巴,想起了他小时候师父是喜欢这样逗他的,后来长大了,就不怎么愿意理他了。


“我不走了。”


我师父命短,留三十年能见她一次,留五十年能见两次,一百年能见三次。


裴纶顿时心疼起丁师父,收了这么一个倒霉徒弟,成天咒他师父世世代代都是短命鬼。


丁修笑了笑,我师父不在乎的。


 


大约是过了二十年左右,沈炼来了。


裴纶给他煮了碗素面烫了颗青菜,清汤寡水得如沈炼其人。


老年的沈炼两鬓斑白还断了一只手。丁修摸着他手腕上的断口问他,你凭什么活这么久?


我心爱的师父死在你面前,亲爱的师弟因你而死,你大哥只能抱着自己的头来问路,你凭什么活这么久?


沈炼静默地看着他,眼中只有一湾死水。


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他的舌头被割掉了。


丁修觉得很可惜,他捏着沈炼消瘦的脸颊强迫他张开嘴。


如果说全盛时期的沈炼,对上丁修有一半的胜率,那么现在的沈炼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


死过一次的鬼能不能再死一次呢?


他最后还是放开了沈炼,他还记得沈炼的手和沈炼的舌。


沈炼的手修长而有力,长年握刀,指腹和掌心有一层薄茧。


沈炼的舌头柔软湿热,吮吸时苦涩而后会有回甘。


如今他老了,受尽折磨,入狱冤死,死后还要受到故人的钻心剜骨似的诘问。


沈炼安静地吃完了一碗面,跟着鬼差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炼走后,裴纶拿出了他新鬼时期存的酒,一碗接着一碗,可惜鬼是不会醉的。


“我以为他能当上千户,娶个什么姑娘,顺顺当当走完一辈子。”


丁修给自己也倒了碗酒,“你这么喜欢他,就多等一等,运气好的话等个二十多年,他就又来吃面了。”


裴纶用酒泼他。


我希望他长命百岁寿终正寝。


丁修端起碗冲着裴纶拜了拜,百岁无忧,百岁无忧。


 


漫长的岁月中,丁修由新鬼变成了故鬼,他又见到了很多次丁白缨、陆文昭、丁显、沈炼和老师父。


他还是丁修,他们却不是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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