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此山中

【祖震】螺旋 之三

  警司Daniel x 不良大学生Chen

  警告:亲兄弟!年上!病!

  之一 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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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螺旋 之三

 

  “是诶,是有点像。”旁边的人说:“穿个制服搞不好就很像了。”

  “怎么说,Chen跟他的眼睛比较像,你是五官比例像啦——”

  “整体感觉也像啊!他们兄弟是两个type,但你跟他完全一挂诶,走在路上会错认那种。”

  七嘴八舌的,Chen却不说话。Blank转头看到他脸,立刻收住了声。

  还在议论的两个同窗也察言观色地放低音量,壮起胆解围:“……不过人家比你帅好多,少臭屁啦!”

  没人接话,正门锁孔里却传来声响,Daniel手肘兜着大衣走进屋。冷不防真人露面,客厅里寂寂地鸦雀无声。

  Daniel看到照片墙前围着的人群,愣了愣,倒很大方:“你朋友?”

  打过招呼,他到茶几边弯腰拣了只donuts:“难得朋友来玩,一起出去吃个大餐啊。”

  Chen阴恻恻地望着whip的蓬松奶油沾一点在他唇上,样子刻薄又漂亮。

  Daniel咽下一口,气氛轻松地眨眨眼:“披萨也可以,on me啦。刚下夜勤,我要补个觉——出去别忘记锁门。”

  他咬着那只donuts上楼,大家屏着气,直到那片背影消失在楼梯折角处。

  “wow——”Blank五指拢成喇叭吹口哨。

  “真人帅到爆炸。”有人心有余悸。

  “帅到想去要号码。”Blank神秘兮兮地说。

  “以前怎么没听说你是弯喔!”大家起哄。

  “重要的是feeling啦,”Blank一本正经:“feeling!”

  他是开玩笑,Chen却如鲠在喉;Blank聪明识趣,闹着和他约定养好手伤再出血请客,与那两个同窗一起愉快告辞。

  Chen在沙发里无动于衷地陷着。Blank喝剩的汽水慢慢回温,碳酸一颗又一颗从咖色的焦糖中升起,好像从无到有的魔术。

  等到杯底积下一圈水渍,惊奇的气泡散溢,刺痛的酸平息为暗沉的甜浆,他才站起来,悄无声息地挪上楼。

  Daniel的房间与他的正对面,平时路过都要绕着走。不甘且不安地,Chen拧下把手,狐疑着往裂开的一线空间里看。

  Daniel呼吸平稳,仿佛睡得很沉;那张脸还是那张脸,天天年年看到作呕。应该早已烂熟,在心里回味却绘不出型,就像他恶劣的德性,从血一直深知到骨,无法讲与人听。

  Chen走到床前。

  Daniel是不是也这么想他?

  床头柜上搁着Daniel的配枪。Chen用中指点过皮革的外壳,胆量忽然被催得很大;他偷偷摸摸地取出那支枪,沉甸甸的。

  枪口对着他自己的眼,然后是Daniel的,痛恨用力过猛地压制着胆怯。

  他的眉,额头,颧骨。

  哪里像?

  他的鼻梁,脸颊,下巴。

  哪里像?

  沉默的睡意抹去了Daniel的表情和话语权,看起来好安静,很容易将人心中的责难一点点抹平。

  枪抵着Daniel的胸口,他在幻想中扣动扳机:子弹擦热枪膛,高温贯穿心胸,灼伤打通身体,弹丸深深嵌入地板,血一点一滴将蓝的床单染黑。

  “枪不是这么用。”

  Chen吓了一大跳,急忙抽手,胳膊却被用力捉住;Daniel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表情困扰又温和。Chen甩不脱,面红耳赤地用伤手去掰。

  “来啊。”Daniel说。他覆上Chen的那支手,引诱它去往别的方向:“像这样。”

  他的眼睛静悄悄地不带一丝倦意,看上去真诚而专注。

  骗子。Chen盯着他眼的深处,胸口窒闷,嘴唇翕张。他哪里像Blank。骗子。

  他的手跟着Daniel,走火入魔般缓缓挪移;重叠的拇指碰到保险,他又一哆嗦,恍然大悟。

  眼看到Daniel暧昧不明的笑,耳听到枪里机簧的声响,食指被暗示着,勾缠着扳机逐渐收紧。

  “白痴啊你!”他挣扎:“放开啊!”

  Daniel的瞳孔映着他惊惶失措的影,像深渊也像囚牢,他确信那是另一个被关住的自己。

  而这一半握着枪的Chen是自由的,感官与肢体正直地遵循着Daniel残忍的诱导。

  痛……关节的擦伤,溃烂的血肉,基因的螺旋拧成死结。

  愤怒和积怨被引向那一小片铁。

  “放开……”他绝望地说。

  扳机完全扣下,响起“咔擦”一声空音。

  没有子弹。

  Daniel完全笑开了,眼睛弯弯的;他伸手捧Chen的脸,拇指捺他的眼角:“怎么哭了?”

  Chen视野朦胧,看不清Daniel眼中自己的投影,但他明白那里已经没人在了。

  另半边的Chen被放了出来。

  Daniel沓去他茫然垂下的眼泪,热的手掌暖他的眼眶,迎着厌恶的抗拒倾身吻他。

  一点点地侵入,很温柔;Chen恶狠狠闭合牙齿,威吓地将他舌尖咬出伤。那吻仍未停止,像拔高抽长的花枝,像云饱蘸将落的雨,被风推着长而远地漂移。

  在血液芬芳的甘甜中,两半的Chen都被迷惑。

  他身体歪倒在Daniel的床里,伤到的手僵硬地横在两人之间。

  “你去死。”他对Daniel说。

  松紧腰带的睡裤被拉到脚踝,腿在冷空气里发抖;Daniel轻轻碰他的伤手,问:“痛不痛?”

   完好的那支手腕被Daniel按着,他气喘吁吁,眼角还是湿的。

  他看着Daniel的眼,用力说:“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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