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震】螺旋 之四
警司Daniel x 不良大学生Chen
警告：亲兄弟！年上！……已经不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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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旋 之四
他等到Chen终于开了口。
“Daniel。”轻到像喃喃自语。
他疑心自己听错，收拢呼吸，屋里静到能听见汗水蜿蜒攀爬。
“……Daniel。”
来不及心烦意乱亦来不及思考，迎面而来是一个吻，又平静得太不像吻；唇与唇接触，手与手相握，吹息间的防备气若游丝。
不像吻，像什么？
Daniel去餐厅倒水喝。他倚着料理台沉思，Chen套着件松垮垮的T恤走进来。
两人相视，Chen条件反射要避开，不知怎的又拖住步子留下来。
Daniel知道他有话要讲。
“哥……”他吞吞吐吐，因为这个字难堪不已。
Daniel在听着。Chen几乎不这么叫他，何况刚才做过；看来像在示好，但他知道一定不是的。
“下个月跟兄弟校有一个交流program，我想参加看看。”Chen说。
两人间的氛围迟滞了片刻，像被戳破，高压骤降，又变轻松。
“你要出国？”Daniel提起瓦斯炉上的壶，往杯中添满热水：“大概多久？”
“三个月，”Chen说：“结束后有机会延长到修完学位。”
“很好啊。”Daniel答：“想去便去。”
Chen有些尴尬，得了遂意的答案，转身要走，却听到Daniel在身后唤他。
“你是不是有计划很久？”Daniel垂下眼饮水，若无其事地问。
“没有。”他脱口而出。
“我说留学。”Daniel握着杯，脸上淡淡地笑。
“我没有！”他怒火上头，脚步很重地踢踏着夺门而出。
跑出餐厅又不知该去哪里，只有回到房间，往抽屉深处烦躁地掏摸烟盒。盒里皱巴巴地不剩两根，他在窗边迎风点燃，火星惊起一簇明亮的橘。
学校蛮一般，跟他的level倒挺切合；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英文实在太烂，想想就作罢了。
如果是Blank那个段数，出去还可能有斩获。
但他又不会去，时间尴尬水准又不高，谁会挑这个节点出国啊。
Chen吹出一口烟，风过飘忽忽无影无踪。
他干嘛鬼使神差地念Daniel的名字？那张脸……
“什么表情啊。白痴。”他心烦意乱地弹去烟灰：“去死好了。”
他颓丧地埋脸入臂弯，一双耳尖气到赤红；烟还夹在指间很静很静地烧，半晌也不闻Daniel的足音响在台阶上。
逃吧，谁都不要见，发足狂奔到世界尽头，越远越好。
手续办得顺畅无阻，时间一日日过去，台历很快翻到出行那页。
Daniel开车送他，Chen坐副驾驶，后排挤着Blank和他强行拖来的朋友。车开到机场外环，低空中响彻起飞与落地的尖鸣，来去匆匆，效率而决绝。
“你一走就是三个月不见喔，”Blank哀声说：“好久诶——————————”
他的朋友也跟Chen相识，半开玩笑应他：“搞不好人家还要修到卒业。”
“诶诶诶？不要再修一年啦！”Blank用拳钻他头顶心：“哥哥也说两句啊！”
后镜里的Daniel只是微笑听他们打闹。
Chen一瞥，又收回。
车子拐到临时停车区，下去就正面对入口的玻璃大门。Blank他们帮忙从后备箱提出行李：只有背包和登机箱，衬得Chen长手长脚更加单薄。
“记得发简讯！”Blank给他临别拥抱。
那双臂拥上来时Chen有点发憷，Blank的胸膛隔着衬衫和外套，像一个教学式的符号。他的目光跳过肩膀到Daniel的方向，Daniel也在看他，离很近，似笑非笑。
难得来的拥抱转瞬即逝，快到连意犹未尽都空虚；接下来是与Daniel的道别，他踌躇着，等Daniel慢慢走过来。
Daniel扶着他手臂揽近身体，那瞬间与角度太刚好，好到不像暗示像明示；Chen差点以为他要当着Blank的面亲过来，睁圆眼，指甲掐进手心里。
Daniel的嘴擦过脸颊，在他鬓角停了停，拍拍他肩便松开，放手时Chen还大睁着眼好像做梦。
Blank冲他挥手，说了句话就钻回车里。
他听不到。因为Daniel确实在吻他，在那梦里，唇触到唇，舌溜进齿下彼此折磨；在他瞳孔中的延迟里徘徊，在耳边说话：可能是“路上小心”，也可能是“照顾自己”，像他每日离家，或者Daniel每次外出时那样。
Daniel驾驶的车已经开远了，凝缩成一小点，晴朗的天空中坠下巨大的机影。
他什么也没对Chen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