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此山中

【祖震】就是我开车的时候会变成另一个人,有时候还会飙脏话,像个神经病(笑)

  企业少东Dan x 主管震


  新杂采访里看到的梗:


”Q: 感觉你好像不太容易生气…是真的吗?


   A: 平常大家看我都是比较内向和内敛的,但我开车的时候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比较急躁,脾气也很不好,有时候还会飙脏话,像个神经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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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我开车的时候会变成另一个人,有时候还会飙脏话,像个神经病(笑)


 


  张先生三十二岁,独身。


  他人长得很好,瘦瘦高高,五官深邃;职业也很体面,在一家业内top的跨国企业上班,年内刚升主管。


  用他的话讲:“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厚,呵呵。”


  他脾气很敛,甚至有点内向,算来基本可满足受异性欢迎的所有硬指标,除掉天生撸不直的取向——好在谁也不知,包括暗恋他一年零三个月的前台妹妹。


  张先生说:“没人问我就没说欸,对不起喔。”


  他通勤用一辆漆成蓝色的小本田,旧旧的,还是上班第一年买的。开了快十年,发动机已经不怎么瓷实,经过交叉口等红灯时还会偶尔熄火。


  就像今天,才稍微把空调拧大了点,引擎就喘到气息衰微;张先生好无奈,只能关掉冷气,降下车窗。


  窗隙中溜进一丝风,毛手毛脚地拨着他好整以暇的衣领。他心里好烦,因为周围的喇叭声特别响,后面的车贴得特别近,左边还插进一辆摩托,很大,满满当当挤在白线的空隙里。


  “喂,这样我很难做欸……”


  张先生年轻时也喜欢摩托车,从轻型的250到重排量的1100都有乘;后来变成社会人,经济加减排,渐渐就换了四轮车代步。


  不过再怎么自由疏狂,独自享乐就好。张先生就是这样的型,十八岁时挽着红漆的头盔看起来也不像暴走族:他很守规则,也希望别人都守规则。


  红灯转绿,他踩下油门。


  上班高峰,车流很缓;摩托不似车般笨重,本可以开更快,却紧靠着他同速并行。


  “真是的,走开啊……”张先生敲着方向盘,一坐上驾驶位脾气就完全收不住。他不管声音能透过半开的窗传出去,怒气冲冲地说:“靠北啦!”


  那台车从头到尾都跟着他,左转还差点蹭到。开始张先生还疑心骑士是新手,再而三便知他是炫技,心情更糟,不爽到脏话又飚好几句。


  等张先生折进公司,摩托也折进旁边的窄路;他赶快调整心情,等一只皮鞋踏下车,表情已严肃拘谨起来。


  进大门时三三两两的同事跟在后面鱼贯而入,其中似乎夹了张生面孔;之后又恰巧挤上一班电梯,张先生便多看了几眼。


  他看那人,那人正好抬头,视线也扫过他。


  他赶快低头,那人却很大方,粲然一笑。


  “……是不是新人喔。”有被那个笑电到的张先生想。


  到了午饭时间,那人的事迹已经沸沸扬扬地传到他不想知道都难:ABC,风流倜傥,以前作为模特上过不少封面,现在念完MBA终于收心回来继承家业。


  张先生一边听前座刚毕业的小实习生叽叽喳喳做霸道总裁的天鹅梦,一边翻经济日报,叉子叉起便当盒里冷掉的西兰花。


 


  第二天他又遇到那台车,连着好几天都有,只要他降下车窗就能听到骑士把油门拧得震耳欲聋。


  “你很烦欸到底会不会开车啦!”张先生发牢骚的时候错过看绿灯,被身后的皮卡给按了喇叭,更郁卒。


  骑士的脸罩在黑盔里辨不清五官,张先生后知后觉地踩油门时,摩托哧溜从身侧擦过,领先他半车往前面去了。


  张先生发誓他有往这里看,脸上还带笑。


  “差劲!”他额头那绺软趴趴的鬈发都炸直了。


  好在搭电梯时都有遇到Daniel。虽然总静悄悄站在角落里,有一次还是差点轮到他来按电钮。


  Daniel说“九层,thank you”时眼睛是看着他,但立刻有好几只手眼明手快地按下了,反应慢的还用力过猛地连八层也一起戳到。


  Daniel对他笑笑,张先生客气地点点头。


  一天中绝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个很温吞的人,替上司顶锅,给下属擦屁股,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仿佛所有的脾气都攒到驾驶座上大招连发。


  不过每天发火也不是长久之计,再看到那台摩托从岔路口准时拐来与他合流,他下定决心改换通勤路线。


  对张先生来说真不容易。某种程度上他还是蛮保守,遵循一样的时间表,吃一样的店,去一样的超级市场,喜欢一样的型:干干净净,浓眉大眼,清爽有礼貌;最好一见钟情,追求三四个月,恋爱七八年,然后……


  新路线绕来绕去的,怎么开都不舒服;摩托车是不见了,在电梯里遇到Daniel的频率也直线降低,大约是有得必有失。


  前桌又在讲新八卦,说Daniel好绅士,出入偶遇到他有帮拉玻璃门,风度翩翩;言行更酷到没边,听说从不开豪车,反而喜——


  张先生吃完最后一块西兰花,走去茶水间添了杯新咖啡;回来时正看到小女生托着颊,眼睛亮晶晶地感叹:


  “你说他仍独身,是不是还在等对的那个人?”


 


  改变路线的第五天,张先生居然再次见到那台车;就在公司大门外一点,从斜后方直插到左翼。


  往常它该向旁边的小巷里拐,今次却随着张先生一起冲进正门,比以前还要恶劣。


  其实这车让张先生有种巴普洛夫式的怀念,因为能想到旧路线和电梯里的Daniel;但摩托近到眼看就要追尾,又让他秒秒钟想开始骂街。


  车停入库,摩托也尾随着戛然而止;骑士一脚支着地,完全没要走掉的意思。


  “搞什么啊!”张先生怒火万丈地吼出声。他整顿了一下措辞,打算下车跟人理论,然而手一离开方向盘,气势立刻衰弱,语调软到没边:“……怎么回事啦……”


  骑士摘下头盔,看得张先生目瞪口呆。


  “抱歉啦。”Daniel说,张先生看清他机车皮衣下穿着西服:“ 我想前几天会不会追得太过分,就过来跟你讲声sorry。”


  张先生万念俱灰,心里忖度着是否有机会重头再来,完全管不了嘴上在说什么:“就是……我开车的时候比较急躁,脾气也很不好,像变另一个人那样。”


  Daniel笑:“看来我们还蛮有共同点。”


  张先生小心翼翼地看了他很久,终于审慎地问:“你为什么要追我?”


  Daniel笑得更大,露出一弯整齐漂亮的牙齿:“不可以吗?”


  张先生没琢磨过来,睁圆眼:“欸?”


  Daniel把头盔挂在左镜上,慢慢走到他面前。


  “……不可以追你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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