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几把写别当真 这么点簧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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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身
刚进门郑云龙就被一种直奔主题的方式抓了个结结实实。
他也没想挣扎,任由脚踝被拿捏着,上身顺势歪进沙发里。
空调关着,灯也没开,室内又黑又冷。
他就这么等着他来?
郑云龙知道那是谁,钥匙伸进锁孔时就知道他在等着。
或者更往前一点吧。
今天确实失控了,唱完最后一小节,意识信马由缰地飘出老远。
队友们起立鼓掌,所有人都看着他,郑云龙却想,他已经在等着了吧?
他越冷静,那边就越贪婪,手伸进衣服里确认着身体的轮廓,一只膝急不可耐地分开他的腿。
他无所谓,眯着眼看对面浸在黑暗中的脸,仍可分辨的美丽礼服与瘦长手臂。
袖扣滑过皮肤,留下一线冰凉的轨迹。他熟知它的形状:银色的,顶端镶嵌着尖尖的宝石,不怎么令人钟意,也不会惹人讨厌。它像牙齿轻轻蛰咬胸前的皮肤,窥探着,找寻着入口。
要是找不到,他会不会就这么被切开?
郑云龙舒适地伸长手臂。他安抚对方的后背,瘦削的肩胛骨上有一颗痣,好像蝴蝶翅上的斑点。
黑暗中看不到,看不到却熟悉。薄薄的肌肉下筋与骨暗潮涌动,蝴蝶在茧中振翅欲飞。
他用脚踝轻轻勾着那个人细瘦的腰线,抓着他的下巴张开嘴唇来吻,另一只手纠缠着,温存地描摹着彼此的掌纹。
晚归的车灯一晃而过,终于照亮了那张脸:面庞过于瘦,下巴又尖又窄,双眼就被不合比例地放大了。演员有这样一双眼,不必说话便有故事:是含情脉脉还是疯狂,仅凭你怎么想,别人怎么说。
这是他自己。另一个他。或是另外许多个他的其中之一。怎会不是呢。每当他将自己变成别人,另一个他就破茧而出,像灵魂额外的容器,直到一切结束,他们迎来又一次结合。
郑云龙叹气。这画面看多少次都觉得有趣。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如镜照影、影附身。
与这世界交谈令人疲惫:呼吸、歌喉、台本与舞步都是语言。内心揣摩,层层演练,被声音摧毁,被声音重塑。
他和世界无法温存地相处。
或许与舞台无关,或许时时刻刻都如此。当剧情流动至他的章节,当生活需要他粉墨登场,他便把自己剖开,向世界呈上内核。
他们却不必,永远不必。
因为他是他他也是他,当他看他他也会看着他,瞳仁如一双满月相互吸引,在眼底涨起凶狠的红潮。
他们之间没有世界,真空宇宙中的许多颗星球凭借这莫测的引力相互维系,精密运转。
一边是故事虚构的角色,一边现实捏造的躯壳,他在这番妄想中新生错觉,仿佛真实的自己在两具身体中流动。
嘴唇,手心,毛孔,结合之处,每一滴汁液都是他的一小片灵魂,在体外缓慢凉透,成为死物。
他点了支烟,向头顶长长吁了口气。烟雾伸出许多白色触手,向窗外的光与影张牙舞爪。
城市在深夜中热闹得毫无节制、没羞没臊,这景色永远在窗帘后闪闪发亮,由不得你。
你累了,只得在这一边拉上灯寂静谢幕。
郑云龙还不觉得累,那一边却要消失了,影影绰绰地走过来,用两支虚幻的手指掐灭了烟。
郑云龙愣了愣。毕竟刚做过,他精神不太好,眼神飘来飘去的,脚光着踩在地上,gc的尾巴轻轻在趾尖搔痒。
于是那边就是一副干净清爽的姿态,这造型他还记得,打光很巧妙,笑容跌落在洁白的衣领上仿佛立马能开出兰花。
衣领最终没有开出兰花,那个人也在眨眼间变成了许多细小的灰色碎片,臆想中的香气在他的脖颈与额发间缠绕了片刻,缓缓消散。
郑云龙捏着被掐灭的烟,灰色的那个人的碎片,他灵魂黯淡的一角,已经回归身体,在某个深处睡熟了。
不过,自己的事后烟该叫什么来着?
“艹。”
他摇摇头笑了。
fin